长腿王叔(中)



04.


少年人喜欢一个人往往一个理由就足够。王晰是周深认识的人里面,最特别的。年龄、性格、阅历,方方面面,让周深很难不去过分地关注他。


开学后周深开始正式去声乐老师家里学习,偶尔王晰有空,会去接他下课,如果时间太晚,就带周深去吃东西。开车送他回家的时候,周深说我没什么钱回请你吃饭,那就送你首歌吧。可等唱完,王晰骗骗他,又能接着再唱一首。也不知唱了多少,周深才反应过来,假装生气地抱怨王晰骗人,又哼着自己嗓子痛。王晰揉着他的脑袋说:“给你买冰淇淋,不生气了啊。”周深偏偏不领情,理直气壮地说老师不让吃太多甜食,腻嗓子。


“老师还说不要多吃辣椒,你这咋还挑着听呢?”

 

对上王晰,那时候的周深完全没有还嘴的余地。要是皮得过分,王晰只要沉声喊一句:“深深。”他便乖乖的不敢再胡闹。可说到底,他并不希望王晰总当他是小孩子。


升到高二的时候,王晰的生意开始逐渐有了起色,终是靠着自己在业内立住了脚。但随之而来的,是更多的应酬和见不完的客户。有几次醒来,发现自己抱着马桶睡了一夜,忍着胃里翻涌的疼痛,囫囵洗个澡,便跑去公司开会。最忙的那段时间,他几乎都睡在公司,要不是怕郑云龙飞来砸他公司,阿云嘎也逃不脱加班住公司的命运。

 

周深从暑假开始就没见过王晰,发给他的信息多半只有一两个字的回复。他以为王晰是烦了,可对方似乎能听到他心里话,总是在他怀疑自己的时候,解释说自己最近太忙了。周深的学校从高二开始,周六都要补课。他一直等到中秋节,才有时间,借着送月饼的名义,雀跃地跑去王晰的公司。


对一个人的忍耐,其实是一种不自知的偏爱。


王晰手边放着咬了一口的麻椒月饼,刚才周深骗他说是玫瑰馅儿的,他从小讨厌甜甜腻腻的东西,但小孩趴在对面满眼期待。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,月饼是周深自己家做的,馅料放的很足,王晰倒宁愿阿姨不要这么贴心。等到周深笑得东倒西歪,他硬是灌了几大口茶吞了下去。


他原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再骗周深,话到嘴边却发觉找不到自己的舌头,狠狠团了把周深的头发,赶他快去写作业。


长了一岁,周深不见高,也不见胖,还是小小的一只,盘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,皱着眉头解物理题。同班的艺术生都已经在准备年底的集训,周深家里还是不同意他去学唱歌,他说了几次无果后,顺从地听爸妈的话,去学了理科。他还是想唱歌,声乐老师安慰他,以后总会有很多机会的。周深点头,没有之前那么执拗。他想,大概是因为王晰,他现在每天都期盼着可以快点见到这个人,脑中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,而其它的都一并被他抛在一边。


或许王晰已经挤走音乐,坐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。

 

高中生似乎总有打不完的盹,王晰接完客户的电话回到办公室,周深趴在做了一半的试卷上睡着了。他伸手轻轻地拨开掉落在周深眼睫上的前额碎发,耳廓被照得透明,目光顺着耳垂落在脖颈的那颗痣上,王晰像是烫到般快速缩回手,脸颊也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有些发红。他没有去搬动周深,只是找了张毯子给他盖上,然后拿着烟盒去茶水间。

 

王晰想,他大概是着了魔,纵容周深一步步踏进自己的领地。


这个学期的声乐课改在了周六的晚上,周深要赶末班公交再转地铁才能到家。有次王晰送他回家,半路上两人聊着天,周深突然就没了声音,王晰奇怪地扭头,才发现他已经歪着脖子睡了过去。王晰觉得他辛苦,征求周深的同意后,每次他有空去接周深下课,就直接回自己家过周末。王晰特地在书房给周深腾了块地方,但小孩就喜欢坐在厨房的高脚椅上,趴在吧台上写作业。王晰随他去,后来自己也抱着电脑坐在一旁的餐桌上办公,说正好方便周深来问题目。


也不知道谁陪谁,但周末的时光在王晰家里似乎变得有趣了许多。


周末收拾书房的时候,王晰在废纸堆里发现了几张乐谱,他皱起眉头,忽然发觉从办公室到家里,似乎出现了越来越多和周深有关的东西。这意味着什么,王晰心里清楚,少年眼睛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。他总以为,等周深再长大一些,去过更远的地方,见过更多的人,知道了天地的广阔,年少时的喜欢自然就变成一张老照片。所以他并没有阻止,爱意早晚会消失,但王晰并没有感到轻松,理智告诉他应该要和周深保持关系。


可当周深敲开他家的门,熟练地换好拖鞋,便撒着脚步去厨房找饮料,王晰盯着少年喝得着急而从嘴角不小心溢出的果汁,摇摇晃晃地挂在下颌上,下一秒仿佛砸进了王晰的心里。他喉头不自觉地滚动,继续默许周深愈发熟稔的举动,也默许了对方一步步的试探。


到了年底,天气终于有了点变冷的意思。


周深裹着毯子蜷在沙发上看电影,屋里黑漆漆的,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,忍着困意等王晰回来。今天他们刚进屋,王晰就被一通电话叫走,说是有推不掉的应酬,让周深不用等他先睡。周深当然不会听话,电影不知道演到哪里,他躲在毯子里偷偷想,自己像是等伴侣回家一样,如果他们是真的在一起就好了。


门口传来响动的时候,周深从梦里的考试中逃脱出来。王晰是被助理送回来的,喝得五迷三道的,但还认得人,看到周深跑过来,无奈地笑着说,深深你怎么还没睡。助理认识周深,虽然疑惑,但对老板的私事他向来完全没有好奇心,不知道也不想知道,所以将人交给周深后,说还要送陈总回家,匆忙转身走了。


王晰酒品好,给张床倒头就睡了。周深拧了条毛巾给他擦脸,想着明天要提醒王晰刮胡子,胡茬扎得他的手生疼,但还是没忍住,又小心地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,手指酥酥痒痒泛起麻。他缓缓地凑近,盯着王晰清瘦地下颌线,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王晰凑在他耳边带着酒气的调笑。周深倏地红了脸,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,轻轻地趴在王晰枕边,支着脑袋看他。


这个男人清醒的时候总沉着脸,从容镇静地处理所有棘手的事情,可睡着的时候,竟露出几分脆弱忧郁的神情。


成年人的世界有那么多烦心事吗。周深想不到,他只希望无论发生什么,王晰永远可以眉间平坦,安然熟睡。


正想着蹑手蹑脚地回房间,不期然被王晰一个侧身,长手长脚地困住。周深顿时整个人僵住,从头到脚地烧了起来。他下意识地想推开王晰,似乎察觉到他地挣扎,已经睡迷糊地男人不满地嘟囔着:


“乖啊,深。”


周深听着倒像是在撒娇。


他瞪着眼睛想要侧过脸去看王晰,可对方的鼻息灼热,周深红着脸,小幅度地挪动身体,找了个舒服地姿势,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,但脑子里还是乱做一团,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

第二天王晰醒来,眯着酸痛地眼睛看向窗外,阴沉沉的云困住一场大雨,屋里被空调烘得沉闷燥热。他看着怀里的周深,大概是宿醉的脑仁支持不了他诧异的情绪,王晰揉着太阳穴,头痛欲裂地回忆昨晚的事。周深还在熟睡,攥着王晰的衣服不知道在做什么恼人的梦,嘀嘀咕咕地,听着像是在骂人。


王晰慢慢起身去浴室。他知道自己身边有人,也察觉到是周深,反倒任由已经游离的意识,抱住他,凑近去讨一份安稳。其实什么都没发生,但王晰还是觉得不应该。


他想和周深道歉,可一整天对方都红着耳垂转移话题,王晰便也摸着后颈,闭口不提昨晚的事。


晚上送周深回学校,看着他跑进校门的背影,王晰想,他或许应该找个伴儿了。

 

05.


王晰身边从来不缺人,可是阿云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,如果不是正巧撞见,估计王晰连他也会瞒着。而他也有些理解,当初郑云龙为什么不同意阿云嘎省下房租,住在自己家里。


“大龙不是怀疑咱俩之间有什么,”阿云嘎为难地解释道:“他就是觉得,咱俩平时虽然爱斗嘴,但关键时刻还是会狼狈为奸。”


郑云龙瞪着他那双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冲阿云嘎一瘪嘴,阿云嘎还有什么不能同意。他的猫在担忧,他们已经结婚了,这并不是一两句爱就可以担保的关系。他们要给彼此最大程度的安全感,才能支撑他们走过漫长的异地分居生活。


“你不懂,猫要是被伤害过,就等于是永远失去他了。”


所以猫不想自己被伤害,就会主动规避可能出现的危险。


如果周深知道自己交了女朋友,以他敏感的性格,大概可能真的不会再出现了。但王晰不想,他承认周深对自己有种独特的吸引力,哪怕是不喜欢,他也不愿就此回到起初客气疏离的关系。

 

王晰回家过春节前给周深发了红包,祝他学业有成。周深苦着脸说你可以换一个吗,我想明年可以长高一点。王晰笑着团他头发,表示明年一定祝他长成参天大树。


“可我明年就18啦,谁成年还会长个子啊!”


王晰心里一突,原来周深快要变成大人了。想起声乐老师私下建议自己再去劝劝深深的父母,放弃唱歌真得有些太可惜了。王晰看着在储物柜里找卷尺的周深,依旧还是小孩心性,可他马上要离开家,离开自己,去更远的地方。周深应该站在舞台上,这是王晰一直希望的,可等到这一天逐渐到来时,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可以毫无留恋地送周深去更宽广的世界。


“深深,你想要什么成年礼物?”


“啊?”周深站在门框边用手比自己的个头,没想到王晰会突然问这个,歪着头想了会儿:“现在太早了一点吧。”


王晰让他慢慢想,说你要什么都可以。周深在心里撇嘴,他想要的,王晰未必肯给。


他想和王晰在一起。

 

白日渐长,王晰的公司在去年做完了一个大单子,今年赶在夏天之前,搬去近郊的园区,租了一栋自己的办公楼。阿云嘎终于有了一间像样的办公室,桌上摆了今年新拍的全家福,崽子们看着活泼了许多。王晰嫌弃地要死,说野生动物园的猴儿都没你家崽子能整事儿。


“他们家这么多小孩啊!”周深捧着脸有些羡慕,他自己有个姐姐,但是大他很多。“那时候她住校嘛,家里就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,我一到周五就去村口等她,可她回来要帮忙干活,也没时间陪我玩。那时候就想,如果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兄弟姐妹就好了。后来她去上大学,我就被爸妈带来这边读书了。”


王晰说家里小孩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。“多的是兄弟阋墙,手足相残的事。”倒也不是王晰家遇到这种事,只是见得多了,自然生出些感慨。周深好奇地要他展开讲讲。王晰呼噜了一把小孩的头,要他快去复习。


期末考试结束,周深就要升高三了。课业越来越紧,王晰答应他,等考完就陪他去游乐园坐过山车。周深扳着手指头数日子,期待快点考完,可以和王晰单独出去玩。他想,这应该算是约会吧。王晰让助理在最近空闲的时间里挑一天买两张门票。他知道周深已经开始计划行程,但最近公司项目很紧,王晰并没有多上心去玩的事,当助理为难地说最近行程已经排满的时候,王晰也只是皱了下眉头,说那就往后推吧。可是直到周深补课结束,正式放暑假,王晰都没能抽出时间来。


“这周天一定带你去,深深咱不生气了啊。”


周深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和他联系了,连放暑假这种事都没有告诉自己。王晰还是守在声乐老师家楼下,抓到下课的周深。


“没有生气,你忙嘛,原本也不应该要你带我去的。”周深嘴上说着不生气,但从上车之后便没有再看王晰一眼,扭着头,一副不想和他讲道理的样子。王晰伸手想要揉他脑袋,周深圆乎乎的后脑勺上像是长了眼睛,低头躲了过去。“我已经和同学约好,明天一起去玩。”


王晰答应他的事从没失信过,周深明白,王晰只是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重要罢了。


阿云嘎说猫生气了很难哄,但他从没告诉过王晰,到底要怎么哄。周深赌气也好,真约了同学也罢,那天送他回家之后,小孩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王晰心想自己应该感到开心,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,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,直到周深长大,然后离开自己。那两张票被他随手丢在办公桌的抽屉里,案头还有一大堆要解决的问题,王晰稳住心神,继续带着阿云嘎一头扎进永无止境的工作里。


当他应酬结束回到家,看到坐在门口发呆的周深时,他有一瞬间的失神,继而不太确信地喊道:


“深深。”


欢喜也不过几秒,等王晰反应过来时,周深正一脸呆滞地看着他,和他身边的人。


王晰暗自唾骂自己,为什么要挑今天晚上带人回来。酒会上遇到看对眼的人,往常他嫌麻烦都是去外面,可今天也不知怎么想,让司机改道回了家。对方条件很好,王晰有打算继续进一步发展。有点好感又合适,对他来讲,是最好不过了。他从小就不相信深情似海这种事,当年看到郑云龙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跟阿云嘎结婚时,王晰咂舌说你何必呢。他从不说爱,也不愿别人对他说,所以当周深捧着真心来找他时,王晰下意识地选择了躲避。可周深眼神里逐渐暗淡的光扎得他没来由的心慌,他并没有做错什么,但他也知道,自己伤害到了周深。


同伴及时出声叫回王晰的思绪,她指了指房子,示意自己先进去等他。


“我不可以吗?”周深眼泪砸了下来,他睁大眼睛,仿佛这样身体就不会发抖。


“深深。”


王晰走过去想帮他擦泪,但被周深后退一步躲开,哭着又问了一遍:“我不可以吗?”


“你还小,深深。”


“下个月,我就成年了。”


“这不是你成不成年的事,深深,我……”


“我喜欢你,王晰。”周深抹了把脸,盯着王晰,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:“我喜欢你。”


魔鬼在朝王晰招手,引诱着他踏向深渊。


“我喜欢你,和我几岁没有关系,你不要当我是小孩。”

 

直到开学,周深也没有联系王晰。


高三的压力似乎在周深这里失效了,他每天认真听课做题测验,和周围人一样脸上没有情绪,但他不会抱怨。课间就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,他什么都想,唯独不会去想王晰。


那次拒绝了王晰带他去游乐园,周深第二天毁了同学的约,买了车票回老家去看奶奶。山里有大片的晚霞和星空,他搬了张躺椅,每天晚上就躺在院子里吹风。天空距离他很远,就像是王晰的世界。周深笑自己也是蠢,怎么现在才清醒,他和王晰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自己被王晰那些善意迷惑,竟以为自己真有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。而王晰兄长般的关心和对小孩子的忍让,让周深心存侥幸,生出些许王晰也喜欢他的错觉。他和自己讲,你应该有些自知之明的啊,周深。


晚风吹不散他的心事,周深第一次体会到,喜欢一个人并不总是让人开心的。但他学过的那些歌曲里,也从没有哪一首告诉他,喜欢一个人是有错的。


周深在老家一直待到开学前,奶奶在他书包里装了一大罐辣椒酱,叮嘱他回去要好好吃饭。周深乖乖点头,拎着腊肉香肠上了去火车站的小巴车。


他还是想去见王晰,周深看着远处的巨大的白色风力发电叶片慢慢消失,他发现不管王晰怎么想,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他。在门口等待的那几个小时,周深惴惴不安却又难以抑制将要见面的激动。


可是现在所有的喜欢像是一个尴尬的笑话,王晰都不用说拒绝的话,周深便只能匆匆离场。他想,那天晚上的场景,大概才是王晰的真实生活。他们的相处和睦了太久,以至于周深都快忘了,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认识的王晰。


周深变成鸵鸟,一头埋进书堆里,假装他从未和王晰表白,也从未喜欢过王晰。他找出王晰当时给他的那张银行卡,写了封感谢信,一并寄还给王晰。卡里的钱没动过,周深打了张欠条,说赚到钱会尽快还王晰帮他支付的声乐课学费。

 

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。


周深这个学期不打算再去上声乐课,家里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,他也决定不再浪费钱。周六结束课程,老师见他态度坚定,知道家里的难处,也不再劝他,但说以后如果有声乐上面问题,随时可以来找自己。他和老师再三道谢,虽然没有坚持下去,但周深还是很庆幸能遇到好老师。


秋分之后,晚上开始起了凉意。周深提前一站下车,想去巷子口买一份烤冷面。他家住在老居民区,住户大多工作到深夜才下班,等城管下班,巷子口一溜排起小吃车。周深混在疲惫的大人中,等着他那份加辣的烤冷面。楼下水果店的大姐正在收摊,见周深回来,拿了两个芒果给他当宵夜。周深推辞不过,笑着谢过对方。


辛苦生活总会不经意给你一点甜,治愈最近所有的不如意。


楼梯间的灯从没有人来修,周深习惯借着窗外漏进来的路灯摸索着上楼。钥匙在口袋里脆生生地响,他小声哼着歌,躲开邻居堆在楼道里的杂物。周深对周围环境向来敏感,他总觉得气氛不对,捏着钥匙想快点开门进屋。锁芯转动,周深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,他的惊呼被耳边的气息淹没:


“别怕,深深,是我。”

 

周深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,当王晰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时,周深又听到王晰低沉地、叹息般的声音:


“深深。”


周深不确定王晰喝了多少,他不敢带人回家,怕爸妈回来不好解释,便由着王晰牵起自己的手,晃悠着去楼下的被路灯隔出来的一片黑暗里。


王晰不敢松开他的手。


那天他突然问阿云嘎,要是猫跑了怎么办。阿云嘎回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,随口答道,去找啊。王晰第一次觉得阿云嘎是个很有智慧的人。


回到正轨上的生活并没有王晰想的顺利,他在家里清理出来所有和周深有关的东西,打包好准备让助理送过去,结果先收到了周深寄来的信件。他捏了一下,没有拆,直接丢进放门票的抽屉里。东西被他重新取出来,又放了回去。


王晰向魔鬼屈服了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还有一章,马上搞完就去搞权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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